道爷百鬼

【卫聂】残垣

卫庄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子里总会莫名其妙的浮现一个白衣男人的身影，那个人的身形算不上伟岸，甚至比他自己还要单薄几分，却无端端的有一种熟悉之感，让卫庄忍不住想要去了解和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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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每一次想要走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的嘴角含着笑意，无论走多远都无法缩短他和男人之间的距离，像在大海里漂浮一样的无力感，却如漩涡一般吸引着卫庄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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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忙碌，卫庄透过玻璃窗俯视着属于大都市的川流不息的蝼蚁般庸庸碌碌的人群，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却看出了狰狞的意味，光怪陆离的道路组成一张紧密的网，像浸入水中的窒息感不知不觉包围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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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很想入梦，男人每次都会在不一样的地方出现，就像一起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久而久之猜测男人这次在哪里已经顺理成章的成了卫庄的娱乐活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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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庄所见过的情景里，男人英姿飒爽过，面红窘迫过，沉思安静过，伤重垂死过。他就像一个旁观者，只有权利看着男人在世上挣扎，却连搀扶一把的能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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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术士曾经找上过卫庄，叫他别为一缕执念流连镜花水月，卫庄挥了挥手遣散众人，到最后还是在沙发上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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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老爷子伸手捻了下胡须，痴儿。不过是一丝残念，却硬生生撑了两千余年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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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在他所乘坐的飞机剧烈晃动的时候，忽然觉得解脱，再睁眼时只见远处烈火熊熊，飞机残骸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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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桃林一片，飞花满天，他就站在男人对面，伸手抚摸男人的脸颊，还有温湿的触感，男人的头在他手心模糊的蹭了蹭，柔和的目光里带着决绝和无以伦比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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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崩解，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淡，卫庄的手向前急急一握，抓了个空。乱红飞撒，卫庄撞了满怀的花香，过往的一幕幕就在眼前浮现，卫庄笑不出来，更哭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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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就这样消散在天地间，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连执念也难以维系，魂飞魄散，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未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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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师哥的风格。卫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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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这一世好好活下去，但我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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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火光耀眼，卫庄朝着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